生活能有多少種方式?怎樣才是真正的自由?

曾經二十幾歲的我,產生過這樣的疑問,那個時代,主流價值觀是:好好讀書,畢業後找工作賺錢,然後找個人結婚生子,接著重複一樣的生活直到死去。

當時的我被這樣的想法嚇到了,原來人的一生這麼無趣啊!好像一個無形的牢籠,沒有人能離開,難道沒有其他的生活方式了嗎?

然而,在傳統教育體系下被侷限住想像力的我,也還真想不出其他的方式。雖然內心不喜歡這樣的體制,卻也很無奈的必須照著模式走。

直到後來,網路時代來臨,才漸漸知道有其他生活方式的存在,只是未必符合多數人的價值觀。

片中的狄倫,就是一個敢於脫離牢籠的人。十四歲開始吸毒,二十出頭時自願選擇成爲流浪漢浪跡天涯。他以天地為家,感受與土地的深刻連結,享受著無拘的自由,必要時以勞力換取一頓溫飽、一夜安眠,甚或一段時日的安頓,然後,再往下一個地方前進。

來自中國的女學生馬袱,在美國留學拍片時,偶然遇見了狄倫,好奇他的街頭生活,取得他的同意後,和他一起親身經歷了幾週的街頭生活,將細節拍成紀錄片。

不同於其他流浪漢,狄倫可以輕鬆的和人交起朋友,這大概也是他被選上的原因吧?

在共同生活的期間,也改變了馬袱的一些想法,在這期間學到的街頭生存技能,在她回到中國拍攝人權影片時派上了用場,因而我覺得,他們的相遇也許是上天的巧妙安排。

中段講述狄倫的家庭,以及他出走的過程,我看到一個開放的心靈在一個宗教觀念保守的體系下生活是怎樣的苦悶,才會去和與他有類似感受的朋友聚會吸毒。

後段出人意外的透露狄倫有心理方面的問題,然而在與他生活的時日裡,馬袱並未感受到任何異常。

最後狄倫自述他自知這一生都得和他的心靈與心智好好共處,他是屬於對以太能量敏感的人,他說他能聽見他人的想法,然而,有靈聽力與精神分裂很難讓人分辨,他自知自己的狀態無法在正常體制內生存,而這樣的方式讓他感到自在。

最後,在如詩的詮釋語句中畫下句點。

狄倫說體制的世界是牢籠,這句話深有同感。我想起國中一次早自習時,忽然有種坐不住的煩悶感,看著整間教室清一色穿著深藍外套的大家,覺得好不自由,但又只能和大家一樣,這情況維持了幾分鐘,然後是升旗的打鐘聲解放了我。

後來又有一次是結婚前在一間網路公司當程式設計,在電腦前的我有次不知為何,胸口煩悶了起來,看著辦公室的玻璃窗外,一棟棟的水泥森林,忽然有種無處可逃的心慌,我只好起來走到茶水間,想辦法讓那種奇怪的感受散去。

也許只有將感受關閉,才能在體制裡安頓吧?現代人的許多身心疾病,多少是與此有關吧?

在看此片時,莫名地聯想到《曠野的聲音》這本書所提到的以大自然為師的合一世界觀,我其實很羨慕那樣的生活方式。

我並不認同吸毒與酗酒的行為,但我理解身為一個心靈敏感的人要在體制內生活是很辛苦的。

願我們能用更寬容的角度去看待和我們不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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