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半個月,就要邁入人生的另一階段了,心裡,其實很慌。對於未來要如何安排生活,完全沒有任何規劃。
 

也許將要結婚的新人,都會有些這樣的焦慮吧。不同於在自己的原生家庭,可以和自己的家人任性。未來的公婆,不一定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凡事都要考量到其他人的感受,想到這裡,就覺得有些窒息。

未來的老公倒是很樂觀地認為婚後的生活一定會比現在快樂。我羨慕他有這樣的信心。

預期婚後需要有一段時間適應,我忽然強烈地希望擁有一隻寵物,來穩住我不安的心情。

要一隻怎樣的寵物呢?有馬可先生的前車之鑑,我剔除了狗兒那樣過於熱情與好動的動物,對於優雅的貓咪有了嚮往。可是,一隻美麗的波斯小貓,價格卻不是我們隨意負擔得起的,於是,退而求其次,我們選擇了小兔。

第一次看見黑皮,是在寵物箱裡,和另一隻灰色的小兔相依偎著。那是間水族館,兼賣一些兔子,老公留意了一陣子,覺得一隻黑色小兔很可愛,便帶我來看。

那天下午,水族館裡只剩下兩隻小兔,老公留意的那隻還在,指給我看。我看見全身烏黑、有著一雙慧黠雙眼的黑皮,靈巧地跳向我們。

和另一隻小灰兔相比,黑皮多了一點靈氣,是個小男生,雖然小灰兔也挺可愛的,但總覺得表情太憨直,在沒有其他的競爭者之下,黑皮成為了我們家的一份子。

幾年以前,我們也各自養過一對灰色的迷你兔,老公養的那一隻,老愛膩著人,晚上還會從箱子裡偷跑到他的耳窩邊睡覺,害他翻身時,覺得頸邊毛絨絨地嚇醒幾次。而我養的那隻,怕人怕得要命,一放出來,見縫就鑽,好不容易,才把牠請回籠裡。

雖然兩隻兔子個性南轅北轍,命運卻相同,一周之內,相繼夭折。

帶回黑皮後,我仔細地觀察牠,擔心牠會像我曾養的那隻兔子一樣。還好,牠是一隻好奇心很重的小兔,有聲音,或是看到人,就會站起來,探頭探腦的,也不怕人摸,餵牠吃東西,還會伸出粉色的小舌追著人的手舔,這才讓我放了心。

寵物的安撫作用很快就生效了,當我餵他吃胡蘿蔔時,黑皮啃蘿蔔的樣子實在可愛,小小的嘴動個不停,偶爾還會露出粉色的小舌頭舔舔我,一看見食物,兩隻小小的前腳攀著箱子的邊緣,脖子伸得老長,急得不得了,胡蘿蔔拿得不夠穩,就會被牠用力搶下去。

漸漸地,他比較熟悉環境了,每天放他出來活動筋骨時,看得出來他越來越進步了,第一天路還不太會走,第二天就會跑了,到了第三天,東晃西晃,跑來跑去,偶爾還會表演跳高給我看,讓我嚇一跳。

幫他洗了澡、修了過於尖利的趾甲,摸起來就更放心了。想起幫他洗澡時,全身的毛打溼後,軀體像老鼠,後腳像青蛙,還真看不出來是隻兔子呢!

但是兔子和貓狗不同的是,牠們似乎學不會在固定的所在便溺。而且誇張的是,我發現黑皮會一邊行進時,順便滾出幾粒淺褐色的顆粒,乾乾的,並不臭,可以用手撿起來丟進箱子裡,只有尿尿有味道,幸而量並不多,常清理就沒什麼異味,和他玩耍完後把手洗乾淨就可以了。

養了一個星期後,發現養他比養馬可先生輕鬆,也沒有那麼重的味道,雖然和馬可先生比起來,和人較少有互動感,但是捧在掌心裡如同一隻假的絨毛玩偶般的模樣、討東西吃站起來東張西望的動作、靠近人的鼻子時還會舔舔你的鼻頭,仍然可愛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放他在客廳活動時,大家都得特別留意,因為他的身軀過於嬌小玲瓏,一不小心就可能踩到在磁磚地板上跑得不夠快的黑皮,加上他不會發出聲音,所以放他出來時,盡可能地不讓他離開視線。

很巧地,兔爸爸從同事那兒找來了一條超小號的桃紅色溜狗繩,從此,栓上「溜兔繩」後,就可以安心地讓他待在固定的範圍裡活動,不用再擔心找不到兔影了,漆黑的身體配上豔紅的背心式頸繩,像是打了領結一般,更加袖珍可愛哩!

----------------------------------------寫于2002

馬可先生暫別了我們,又來了一個黑皮小子遞補失落的空缺,只是,我出嫁後會把黑皮小子帶走,因此小弟還是希望馬可先生早日回到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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