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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看見報紙的介紹,我想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本書。

英文不好,相對的就不太可能去購買並閱讀原文書,雖然我一直很想把英文學好。因此,我得感謝有人將它翻譯成中文。

拿到這本書時,我訝異於它是這麼小小薄薄的一本,原以為它會是一本有點份量的書。

說它是本由信件組成的「書」,不如說它根本就是一疊書札。你可以依時間的先後順序,知道海蓮與書店職員的連繫頻繁與否;從她下書單裡的口氣與殷切,可知她是如何的求知若渴與嗜書如命;從她自覺與英國有同胞的關聯,基於義憤與書的交情,透過郵購公司的服務,寄送物資給書店眾人,可見她的古道熱腸。

這本書主要想表達的自然並不只是海蓮‧漢芙是如何的慷慨與嗜讀,更包含了馬克與柯恩書店職員對於一位未曾謀面卻願意對他們如此慷慨的女仕的無盡的感謝。

想像,一小群受戰爭波及,在國家艱困環境下,靠著極少的物資配給勉強渡日的書店職員們, 在一日復一日的辛勤工作中,突然收到一份內含不敢奢想的雞蛋與火腿的聖誕包裹,心中會是多麼感謝與激動?

為客戶善盡服務本是他們原有的態度,但是因為一個出於善意的包裹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從自許回信給客戶為他份內工作的法蘭克開始,賽西兒、梅根、比爾等職員也悄悄加入寫信的行列,後來連法蘭克的妻子諾拉和鄰居老太太瑪麗也成為這書信集中的一員,隨著分配到難得物資人數的增加,這張溫馨的網越織越大。

海蓮的信與三不五時寄去的物資包裹,為書店職員的生活增添了喜悅與豐富,可想而知他們是多麼希望能回報她,但書店不是他們開的,他們無法多送點書給她,只能在為她選書、找書時特別盡心,發現有她要的書,優先保留給她,同時也企盼她能早日拜訪英國,好讓他們能好好的接待她。

這份熱情,海蓮始終囿於窘困的經濟問題無法享受,倒是先她而去英國的一對朋友,受託去看看「她的書店」,受到職員們盛情難卻的招待,連書店老闆也要出來與「海蓮的朋友」握手表示關切。

書店職員們切切地盼望能見她一面,海蓮癡癡地嚮往英國文學的聖地,書信往來期間,有職員結婚離職,老闆生病,老太太因年老被送往老年之家,通信十九年後,一九六八年年底法蘭克病逝。

我想當海蓮得知知她甚深的法蘭克病逝後,必定十分哀痛,這個近二十年為她選書、薦書,一個懂她閱讀脾胃的老友。

繼法蘭克後,書店老闆之一的馬克先生不久後也去世了。

當這本書於一九七○年問世後,英國出版商於次年邀她訪問英國。海蓮終於如願踏上這片土地,只是見不到在書信中認識已久的人們了。

一九七七年,馬克與柯恩書店因主事者陸續亡故而歇業,店面後來由「柯芬園唱片行」承接,門口掛著一面銅牌,上鐫:「查令十字路84號,因海蓮‧漢芙的書而聞名於世的馬克與柯恩書店原址。」供愛書人憑弔。

整個故事令人感動、低迴與悵然,如果海蓮能與法蘭克等人見上一面會有多麼美好?卻偏偏留下了遺憾。不過,他們的事蹟已然成為愛書人心中的典範,溫暖的情誼會透過一代又一代的愛書人薪傳下去,海蓮與書店職員等人,永遠在這本書裡緊密相依,不會消失。


----------------------------------寫于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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